[戲劇] Q&A二部曲:我以為我遺忘的卻最深刻

兩個星期前劃了假到台北看Q&A首部曲+二部曲。我非常期待。

Q&A對我而言是齣非常、非常重要的舞台劇。像是個里程碑,正因為這齣戲,所以我開始喜歡蔡柏璋的作品,開始認識台南人劇團,開始喜歡上表演,開始喜歡聽故事寫故事,開始思考這個世界和個人的關係,而想要把生命燃燒在此。這是我最最重要的第一齣戲。身為同志的自我認同、質疑和迷惘都首次在這部戲裡被挖掘,從此以後我便開始尋覓靈魂裡遺失的那一塊。那些熱情和天賦,在戲劇裡,我覺得被掏空又同時心滿意足。


by台南人劇團,Q&A二部曲劇照

如果說首部曲說的是個「遺忘」的故事,那麼二部曲說的就是「追憶」的故事。
為了配合二部曲「追憶」的灰色調性,這次的首部曲過濾了誇張的喜劇元素,角色性格沒四年前那麼張揚,多了更多內斂、簡單的表演手法,為了就是要將兩集的故事順暢地連接在一起。

當年首次看Q&A的我還沒對誰出櫃,也不太知道怎麼認同自己是同志身分,一個人在電腦前看劇中男性雙雙裸露畫面仍會害羞尷尬。這次上劇院,見到皮革元素,性感的裸男們擁抱、親吻、愛撫已不再害躁,能進一步思考為什麼蔡柏要安排這些橋段,為什麼一定要親吻,一定要擁抱。我想這些日子以來,我還是成長了些。重新看首部曲的感受很奇妙,對我來說,這個作品已經是我心中的經典,所以難以打破崇敬和憧憬,儘管演員明顯吃螺絲、說錯台詞(我已經把DVD看了不下十次,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記得清清楚楚。),我仍喜歡。

關於二部曲有兩條故事線:男主角劉憶(蔡柏璋飾)到德國尋找當年遺失的記憶;同時女主角傅嚴歆(李邵婕飾)為了死去的奶奶,所以到英國去尋找爺爺,卻發現他得了阿茲海默症,什麼都記不得。對於嚴歆的奶奶,在當年沒留下任何照片的狀態下,只能從她唱過的豫劇段子想起她。那種怕忘掉一個人的感覺,好無助。

「最難過的不是生離死別,而是遺忘。」現在想起來覺得很貼切。

剛剛瀏覽臉書上的動態時,看見前任分享的影片。對,我並沒有刪除或封鎖他,而他也沒有。那是他和朋友在卡拉OK的唱歌片段,看起來好快樂。我以為和平分手後重新檢視這段感情能夠忘卻悲傷。當初分手時雖然很痛苦,但半年來我真的不曾留戀過這段關係。因為不愛了就是不愛了,不用理由或是證明,誰也不用自我解釋。也許愛情真就像仲夏夜之夢一樣荒唐,只因調皮精靈的愛情靈藥讓曾經相愛的人一夜分離,也讓曾經仇恨的人一夜相愛。

但為什麼一聽到他的聲音,卻沒來由地一陣心酸?

有些以為已經遺忘的事,原來才是最忘不掉的。
我們以為遺忘的其實從來沒忘。經過玉蘭樹時記起他衣上曾滿滿的花香,街上無意間聽到有人哼唱起我們的歌也會想起他。

原來想忘的怎麼也忘不掉,想追憶的美好卻怎麼也想不起來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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